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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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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秦若終於知道狼族峽谷裏那蘊含靈氣的泉水是從哪兒來的了,是兩個陣法之間傳過去的,如果蜃龜是作為材料被豢養在這裏的,那麽白狼王呢?

如果沒有泉底那個陣法,秦若還能說是白狼王運氣好找到了一處寶地,可是如果狼族和蜃龜的作用是一樣的呢?

她是時候去問問白狼王隱藏的秘密了。

“那這個鏡子是什麽來頭?”

秦若掏出那枚打開狼族泉底陣法的青銅鏡,“這鏡子還把一枚佛雕玉牌吞噬了。”

蜃龜嘆了口氣,道:“這銅鏡不僅是開啟陣法的鑰匙,也是尋找極陰之命的法器,我見鴟吻把它拋去人間,第一個拿到它的,就是青銅棺材裏那個公主,這銅鏡是陪葬在那個青銅棺材裏的,還有一枚佛祖玉雕,目的是以墓中那些人的怨氣侵蝕佛祖金身。”

聽到此處,秦若心下一動:“第二次拿到它的,是唐懿宗的女兒同昌公主李玉奴是不是?”

蜃龜點頭之後,秦若想起了九鸞釵中的潘玉兒,被佛前開光的彌勒佛佛雕玉牌養護的李玉奴,卻從小身體不好,釵中魂潘玉兒夢裏殺李玉奴,說不定陰差陽錯破壞了鴟吻背後那人的計劃,因為潘玉兒說了,同昌公主是夢中而死,比起青銅棺材裏被釘在尺長銅釘上怨氣沖天的漢代公主,李玉奴的下場已經很好了。

李玉奴是繼那漢代公主之後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極陰之命,卻被潘玉兒這個變數無意間破壞了計劃,鴟吻為了補救這個意外,攛掇同昌公主的駙馬韋保衡諫言讓三百人陪葬,唐懿宗愛女心切,傷怒之下自然下令三百人陪葬,可惜潘玉兒這個寄身在九鸞釵中的鬼魂,又一次破壞了鴟吻的計劃。

本該在墓中聚集怨氣的三百陪葬者,因為潘玉兒害怕那彌勒佛的玉雕佛牌,沒等這些陪葬者的怨氣升騰她就把他們的血吸幹了。

同昌公主的墓裏一定有蹊蹺,可是千年前已經被黃巢的人盜了,如今已經無法去考證。

潘玉兒沒提這個銅鏡,卻說到了彌勒佛佛雕玉牌,再加上鴟吻的殘魂在煉魂符火中閃過的情景,以及蜃龜剛才的話,還有一點,彌勒佛佛雕的玉牌與這個銅鏡沒有反應,只有燃燈古佛的玉牌有反應,那是不是說明,只有燃燈古佛玉牌所在的黃沙古墓裏的借命邪陣生效了,以上足以佐證秦若的猜測沒有錯。

孟安然小時候在街上買的銅鏡,在家放了二十年,難道孟安然就是繼李玉奴之後的極陰之命的女子?

而且不僅是銅鏡,就連彌勒佛的佛雕玉牌,都是在孟安然那裏得來的。

雖說鴟吻和鱄魚已經死了,但是保不齊還有其他走狗馬仔給背後那人賣命。

秦若決定要回燕城找孟安然一趟。

“關於時空之鏡背後的事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頭緒,我們先回去吧,蜃龜你怎麽說?是跟我走還是留在這兒?”

蜃龜左前腿輕輕一拍,道:“我跟你去,我怕它們來奪我的殼要我的命。”

這話可謂是說的十分直白坦然。

“那你離開含有靈氣的水能活嗎?我找不到有靈氣得水給你住。”

秦若說的是事實,距離軍區不到五分鐘的路程就有條河,全軍區吃的河水,打井種菜的事也不知道通沒通過。

蜃龜搖了搖頭,擡起右前腿一指湖泊,“我能在普通水裏生活,就是增長修為太慢了,但是我可以把這湖泊帶走。”

“這麽大面積我住的地方不方便放,你能少帶點嗎?”

秦若想了想軍區的環境,她養個白狼幼崽已經出了一波風頭,幸好獓因一般人看不見,這要再挖個大池塘養個透明的烏龜,這……這不是給她家掌櫃的升遷路上放絆腳石呢麽。

“可以,”蜃龜點頭答應之後,走到湖泊邊上,吐出蜃珠,只見藍色的蜃珠一直浮到湖泊中央的上空,然後蜃龜張口一吸。

湖泊裏的水像龍吸水一樣卷起一道漩渦還是朝空中的蜃珠倒灌而去,等了約摸五六秒的時間,蜃龜左前腿往地上一拍,像是隔空抽刀斬斷了那龍吸水一樣,其餘的水落回湖泊裏,蜃珠一閃,吸幹空中的水,回到了蜃龜的口中,它把頭縮回去,放到了自己的百寶箱龜殼裏,這才冒出頭看向秦若。

秦若看了眼湖泊裏的水,水位幾乎看不出下降。

獓因道:“龜老弟,把這些魚帶上唄?咱們如今都是一家人了,可不能吃獨食,咱們這主人的男人還沒吃上一口呢。”

秦若看著地上那一堆的魚,瞪它,“你饞你直說,少讓我家男人背鍋,還有,全軍區二百多號人,加上軍嫂都快三百人了,想吃烤魚那是不可能的,這點魚也就夠熬湯了。”

生活在一個集體的環境下,尤其作為領導,不搞特殊是最基本的,賀鈞劍熬的那鍋雞湯,酸話說出口的是羅雪娥,但未必沒有把議論說出口的人。

想起這魚的鮮美,再看看眼巴巴的獓因和蜃龜,秦若又想到了家裏的賀鈞劍和小狼崽子,“那,咱們留個幾條,其餘的送去食堂裏,至於怎麽吃,就讓食堂的師傅決定吧。”

“龜老弟,你再去給咱們捉幾條吧,反正下面還挺多的。”

獓因一聽說動了秦若,一副哥倆好的樣子把前爪搭在蜃龜的背上跟它商量,蜃龜緩慢的點了點頭,一個撲騰就下水去了。

不多時,蜃龜拖著一個大水泡上來,裏面足足三十條大魚。

獓因瞬間叼起它帶上來的魚,殷勤的過去放在了蜃龜跟前,“龜老弟啊,咱們能帶出去這還得靠你啊。”

蜃龜簽退一擡,獓因放下的魚也進了那水泡,然後它仰頭一聲叫喚,左爪輕拍,那水泡漸漸縮小,它張口一吞,隨即縮頭回去龜殼裏,再出來時,已經安置妥當了。

“陣法在這湖底,”蜃龜看著不遠處的秦若,擡爪指了指身後的湖泊。

“好,咱們回去吧。”秦若點頭走了過去。

蜃龜等獓因和秦若站在自己身邊了,它朝著湖水張口一吸,左爪輕輕拍擊了幾下腳下的湖岸,湖面上出現了一個漩渦,一個和狼族山谷的泉底那個凹槽一樣的石刻在漩渦裏浮上了水面,秦若正要拿出那銅鏡來,蜃龜看她一眼搖了搖頭,“不用,”隨即左爪一揮一道淡藍的光影打進了那凹槽裏,隨即,凹槽裏忽然光芒四射,強烈的光柱將秦若和獓因以及蜃龜全部籠罩在內,“睡一覺吧,六天後醒來就到了。”

這是秦若的感知被黑暗吞噬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再次恢覆意識,秦若聽到了一聲狼嗥。

她睜開眼睛,確實躺在狼族山谷裏的泉水邊,日影西斜,已經是下午了,旁邊的狼嗥正是白狼王發出來的,蜃龜和獓因守在她身邊。

原來是白狼王感受到了威脅所以長嘯一聲召喚狼族子民與這兩個妖獸對峙呢。

秦若醒來,一觸即發的爭鬥自然化幹戈為玉帛了。

“你們這是……”秦若無語的看看雙方,隨即站起身來,道:“我先回家,白狼王,你們狼族部落裏這一口帶靈氣的清泉怎麽來的我已經知道了,背後牽扯的事我暫且不問,但是看到蜃龜,你應該明白,白得的好處沒有好拿的。”

想到那時空之鏡的煉制材料其中一樣是蜃龜殼,秦若又想到了死乞白賴也要跟著她的貪狼幼崽,白狼王血脈純凈的兒子,是最有可能像蜃龜一樣作為煉制材料被豢養的。

白狼王朝秦若一點頭,表示願意考慮,就招來大兒子要送秦若回家。

秦若本來要答應,心下一動卻拒絕了。

“來接我的人就在山谷外面,不麻煩白狼王和這位朋友了。”

告別了白狼王,帶著獓因和蜃龜走出狼族山谷,果然,外面樹蔭裏正等著五個厲鬼。

見到秦若現身,他們臉上一喜正要迎上來,可是一股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嚇得他們差點尖叫一聲四散逃竄。

領頭的厲鬼憑借著對秦若的了解才死死釘住了身影沒有逃命,其餘四個嚇得兩股戰戰恨不得原地投胎。

“獓因你收斂著點,”秦若一拍獓因的頭,朝幾個厲鬼道:“你們怎麽知道我回來?”

“我,我等每天五個人一輪,都來這裏等大師,”領頭的厲鬼躬身一拜,道:“這裏靈氣比尋常地方足些,我們來不僅不辛苦,還受益無窮。”

“不管怎麽說,很高興你們能來接我,謝謝你們。”

秦若道了謝,坐上五厲鬼準備的因果轎子,朝白狼王一揮手,迅速下了山。

身後,一直慢吞吞的蜃龜也竟然神奇的沒掉隊。

秦若扭頭一細看,這才發現蜃龜是趴在獓因的背上才沒掉隊,她沒眼看的轉過頭,不用說肯定是拿零嘴兒賄賂的。

也許是身後跟了個兇獸,五個厲鬼今天卯足了勁兒的一頓跑,半個小時時間就到了山腳下,這裏離軍區也就十分鐘的路程,睡了六天的秦若下了因果轎子,彈出一縷煞氣給領頭的鬼,道:“這些天輪班等我的都有,你們五個稍微多一分。”

“我等感謝大師大恩,我們本來在狼族領地外獲益良多,大師對我們有大恩,這煞氣我們愧不敢收。”

領頭的厲鬼卻沒有收下,秦大師對他們已經很好了,人要知足鬼也要知足,區區小事都談報酬,這不是相處之道。

秦若一笑,“收下吧,我這多的是,不是酬勞,是贈與。”

厲鬼這才躬身道謝之後收下了,隨即在目送秦若走遠之後他這才帶著其餘四鬼轉身回了山林深處。

獓因把蜃龜放了下來,兩個上古居民擠眉弄眼,“瞧見了吧,這個女人就是心軟。”獓因吼了一聲道。

蜃龜點頭“嗷嗷”的應和,“對。”

“你兩是不是忘了我的鎖魂鏈?”秦若挑眉。“還敢編排我,要不是我心軟,現在有你倆什麽事兒?”

獓因化作一道黑影進了秦若口袋裏的木雕裝死,留下蜃龜傻了眼,隨即它把頭往龜殼裏一埋,一副我聽不見的樣子。

“你們……”秦若氣狠狠的威脅,“烤魚沒你們的份兒。”

蜃龜迅速把頭伸出來,“我錯了,我不該點頭的。”

獓因也道:“我錯了,我不該說出來的。”

一人兩獸一邊嬉鬧一邊走,正好看到遠處賀鈞劍帶著手下的兵野外拉練回來。

“嫂子回來啦!”

不知道是哪個調皮的兵吼了一嗓子,其餘的士兵跟著一起起哄,“迎接嫂子歸隊,快去啊團長。”

“都差點等成望妻石了這會兒矜持什麽?”

“團長,快去啊,把嫂子抱回來!”

嘰嘰喳喳的嬉鬧聲,帶著這個群體裏特有的爽朗。

賀鈞劍看著他們嬉鬧,然後忽然下令道:“全體都有,向後轉,五公裏負重越野,按時完不成就不用吃飯了。”

“啊……團長,團長我們錯了。”一個兵求饒道。

“六公裏。”

“嫂子救命!”另一個兵喊到。

“八公裏。”

賀鈞劍這一聲成功讓哀嚎求饒的士兵們打起精神瞬間跑了出去,開玩笑,再多說一句就加三公裏了,他們根本惹不起。

等手下的兵走了,夕陽下,賀鈞劍轉頭這才目光放肆又執拗的看著秦若,“若若,我想你了。”

秦若早在那些兵起哄的時候就站住了腳步,如今,她在山坡上張開了手臂,含笑看著那個被曬黑的男人。

賀鈞劍提步,沖刺,以最快的速度朝秦若奔去,崎嶇的山路不能讓他減速分毫,直到他的身影從遠到近從模糊到清晰,最後站在了秦若身邊,然後伸手將她緊緊抱進了懷裏。

“十三天零四個小時了。”

賀鈞劍沈悶的聲音從秦若的肩窩裏傳來,他頭抵在她肩窩上狠狠吸了一口氣,“我還有一分鐘時間,我想說,十三天零四個小時好長,我很想你。”

抱著秦若的懷抱一身的塵土疲憊,在看到秦若朝他張開手臂那一刻,賀鈞劍就什麽也顧不得了,只想把人擁入懷裏,感受到她的氣息,確定她真的回來了。

“我也想你了。”秦若輕輕撫著賀鈞劍寬闊的背,“一分鐘太短了,我要一生,你去忙你的吧,這回換我等你。”

賀鈞劍深深吸了一口氣,擡頭看她,“好,等我回來。”

隨即,在秦若猝不及防之間,他輕輕吻了一下她的額頭,然後轉身追著已經看不見的越野隊伍飛馳而去。

留下秦若,站在夕陽下含笑看著他的背影。

“走啦,回家。”等人都看不到了,她這才繼續往軍營裏走。

那些魚正好今晚加餐。

從山坡上下來,秦若這才看到,軍營西面的荒地已經開墾出來了,土壤歸整的平整又勻稱,田壟上似乎已經種上了菜。

走進軍營,門口站崗的同志見是她,朝她一敬禮,放行了。

秦若走進去之後,一路上沒有見著一個軍嫂,回到家屬區,隔壁鄭雙花家的院子門關著,似乎沒有人。

她推開自家院門,這才把裝進包裹裏混進來的蜃龜放出來,家裏貪狼崽子也不在。

軍區裏的房間也都不上鎖,秦若直接推開門進去,一擡頭就看到了客廳裏的采蓮圖。

“隔壁的軍嫂都去哪兒了?”秦若問她。

“喲大師終於回來了,奴家這廂有禮了,”柳如玉妖妖嬈嬈的聲音傳來,“大約下地種菜去了吧,六點半就回來了,也就幾分鐘的時間了。”

北疆的春夏天黑的晚,日照時間長,六點半也不晚。

“恩我知道了,”秦若點了點頭,看了眼蜃龜,“你先忍忍,我明天把院子裏的空地也開墾出來,到時候你在旁邊安家,也好讓我種的菜沾點光。”

蜃龜點了點頭表示不著急,“我幾百天不下水也死不了的。”

“那就好,不要出院子,雖然你幾乎透明,但萬一被眼睛亮的看見了也是麻煩。”

秦若這麽說著,心下卻在思忖,始終得在院子裏挖個池塘,遲早要被人知道的,哎先推一天算一天吧。

她先去洗個澡,其他的之後再說。

如今在北疆,用水也十分不方便,自然不可能有自來水的洗手間和沖水馬桶,家屬區有個公共大澡堂,說是大澡堂,也就是磚和水泥砌了八個隔間,隔斷只有墻沒有門,專門供軍屬女眷洗澡的。

廁所也是旱廁,秦若雖然上輩子家裏條件不錯,但外婆的老家也在農村裏,小時候她去外婆家也用過旱廁,何況穿書之初在清河村生活了將近一個月,也還適應良好。

“對了,把魚拿出來吧,我給食堂送去,正好讓加練辛苦了的這些人今晚都能嘗嘗鮮。”

找出衣服臨出門前,秦若看著躺在門口曬太陽的蜃龜,又放下了盆子。

去廚房拿了個大搪瓷盆,出來放在了地上,“把魚放在這裏吧。”

蜃龜一點頭,吐出一個泡泡,那水泡越來越大,隨即瓷盆“框裏哐嘡”一陣響動,蜃龜把所有的魚都吐了出來,裝了滿滿的一盆還沒裝下,透明泡泡裏明顯還有幾條。

“這幾條咱們留著烤,”秦若說完,費力的端起一大盆魚往食堂方向走去。

路上,她走幾步歇一歇,正直起腰摔著酸痛的胳膊,身後一聲驚呼——

“嫂子,你回來了?”

是唐二妮,聲音帶著驚喜。

秦若轉身,笑看著她,“是啊,回來了,這不,要給食堂送魚去,我都端不動。”

“俺來,俺力氣大!”

唐二妮把手中的鋤頭往路邊一放,就抹起袖子上來幫忙。

身後一陣腳步聲傳來,幹活結束的軍嫂們也都看到了秦若,紛紛驚喜的上前幫忙。

“嫂子,我們來,你快歇著。”

鄭雙花和另一個年輕的軍嫂一起上前,三人擡著一大盆魚,圍著秦若一起往食堂走。

“我就說路上咋沒見著你們,你們這是開荒去了嗎?”

秦若也是樂得輕松,跟著她們一邊走一邊詢問。

“是啊,嫂子的想法好,俺早就想開墾一點地種菜了,頓頓土豆粉條吃的俺夠夠的了。”

唐二妮笑著道:“俺還沒想過這輩子有肉的日子俺還會頓頓想著吃菜,俺真是窮命。”

秦若笑著道:“才不是呢,哪兒就窮命了,日子只會越過越好,多吃蔬菜才能身體健康。”

人群外圍,羅雪娥脫了大領的襯衫,也穿上了舊的衣裳,拿著鋤頭也是一副才勞動回來的樣子。

她看著被簇擁著的秦若,咬了咬牙擠進了人群裏,擋在了秦若面前。

這一下讓說笑的人群瞬間都息了聲,個個直楞楞的看著她。

“小秦,為之前我的嫉妒酸話我向你道歉,”羅雪娥攥著鋤頭的木把,朝秦若一鞠躬,又直起身來迅速道:“感謝你大半夜的去山上救我,是我一心前尖兒要強沒想後果,我已經跟戰士們和軍嫂們檢討過了,唯一一聲感謝與歉意,是欠你的。”

說著她又是鞠了一躬。

“瞧你也跟大夥兒幹活累了一天了,咱們本身就是一個群體,誰也沒有比誰弱,我可能會些你們不會的,但我連盆魚都端不動,也不會開荒種菜,雙花,二妮和其他的嫂子們,可能有些念書少,有些話少性子沈穩些,但做飯手藝好,還會種菜,你有學識,也總有用武之地,我們既然來到這裏,就要把日子過好,兩口子都有吵架的,何況咱們也才相處這麽幾天,都是正常的,過去了就過去,以後好好地把日子過好。”

秦若笑著扶住她的胳膊,“咱們女人家跟女人比什麽,都是姐妹都各有優點各有不足,但總歸都是勞動光榮靠自己的獨立女性,要比啊,就讓男人們去比,看誰打的靶準,看誰比武得了第一。”

秦若的話說到了軍嫂們的心坎兒上,她們聚集在一起之後才知道,有人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有人連衣服都不會洗,如今聽秦若這番話,她們激動的直拍手。

羅雪娥也緩緩笑了,原來別著一股勁兒想鶴立雞群的自己錯的那麽離譜,軍營是一個集體生活,各有所長但誰也不短,各自可以都是鶴,在集體裏哪怕是一群雞也是共同進步的一個群體。

鄭雙花笑道:“雖說兩口子都吵架,但我覺得吧,團長和嫂子就不吵,以後希望嫂子多教教我們。”

“那就讓男人們閑暇之餘去攀比誰家務做得好,把妻子的衣服洗的幹凈,等他們連這點也比的時候,就不吵架了。”

秦若笑著道:“主席都說了婦女能頂半邊天,咱們能開荒種菜,也不是等著他們津貼養活的,你們要知道,不管你們來不來,他們的內務都要自己整理。”

“小秦說的對。”羅雪娥一笑,“我追著老趙要嫁的事兒大家想必多多少少都聽過,我以前總把他當恩人,恨不得頂在頭上,可是自從我從山上下來以後我忽然想通了,我都是他老婆了,他幫我不是應該的麽,我自家男人我還一天感恩戴德的,那不是過日子那是求神拜佛敬祖宗,我試著去改,去改自己尊敬他的心態,他反倒……”

羅雪娥說著臉色一紅,說不下去了,唐二妮故意笑道:“反倒怎地了?羅嫂子你倒是說完呀!”

“老男人反倒更稀罕我了。”羅雪娥下巴一揚,忍著臉紅道:“給我倒洗腳水,體貼的很,那時候我才明白小秦的幸福,我一開始路就走錯了。”

見羅雪娥也這麽貼地氣的談笑,一眾女人哈哈大笑。

秦若也笑嘻嘻的道:“羅嫂子這不就找到訣竅了嘛,心疼自家男人不影響讓他體貼你,大家記住了哦。”

眾人把魚送去食堂,食堂裏的師傅們一聽今晚加練了,拍板道:“那就今晚加菜燉魚!”

從食堂出來,秦若看著她們一臉疲憊卻精神高昂,不由道:“我出了讓大夥兒種菜的主意,會不會給大家增加勞動量了?”

“沒有。”

眾人紛紛搶著回答,“吃都在食堂吃,除了給我家男人洗衣裳好像一天沒啥事兒做,我可一點不喜歡閑著。”

唐二妮道:“是啊,俺們在家裏時那都是勞動積極分子,誰一天大喇喇的頂著大太陽閑得住呀,種菜俺們自己吃,多好的事。”

秦若又問:“那打井的事怎麽樣了?”

“看來嫂子是沒見到咱們團長,”鄭雙花笑了下,才道:“井都打好了,就在食堂附近呢。”

她說著伸手一指食堂的東南方向,秦若看過去,她看到了還嶄新的井軲轆。

“那,當地居民又再來過嗎?”秦若道。

“來過,只能說嫂子料事如神。”

一個軍嫂道:“你留下信說把小白狼抱出去見他們的族長,就能解決,結果還真是這樣。”

當時秦若走了第八天一早,來了一群當地居民,以一個年老的族長為首,說他們大半夜進山裏驚擾了他們民族的狼神,要軍營的首領給個說法。

然後,賀鈞劍就抱著小白狼出來了,族長和那些人一見小白狼滿臉見到神、明的狂熱,甚至當即下跪。

賀鈞劍當著那些人的面問小白狼崽子,“我們驚擾你了嗎?”

然後那小白狼十分人性化的迅速搖頭,一場軍民矛盾就這麽化解了。

“那教化本地村民的事呢?”

這是秦若想出的第三點,叫他們說漢話,寫漢字,是民族融合的必然趨勢,也是長久團結穩定的保證。

軍人的槍口不能對著國家的同胞,但是頑固不化的同胞的找茬鬧事也足夠讓人頭疼。

“我在著手做準備了,教材,還有人選我已經理出了頭緒來,”羅雪娥道:“只是現在在種植期,雙方都忙碌,時機不合適。”

這是秦若點名要羅雪娥負責的,第一是她學識夠高,第二,軍民矛盾的導火索就是她引起的,第三,秦若也有磨一磨她性子的意思。

如今見她性子已經轉過來了,那正好。

“那就好,各位軍嫂都各司其職做得很好,我沒趕上開墾我也不會,但是我給大夥兒做個保證,必然豐收。”

她確實不會開荒種地,但是她會畫符呀,兩道聚靈符布下,任你土地在貧瘠,就算種不了人參靈芝,也能把青菜蘿蔔大豐收。

眾人對視一眼,鄭雙花和羅雪娥已經把秦若在狼族領地的事情經過給人都說了,眾人心下都有個猜測,她們這個嫂子不是一般人,但誰也沒說。

比如秦若拿來的這一盆魚,她都端不動她哪兒來的?

聽她這麽保證,眾人齊聲歡呼,拿個手帕動動指尖就算到羅雪娥所在的人,如今說能豐收,那就是鐵錚錚的事實啊,她們如何能不高興。

“行了,大夥兒都累了一天了,洗漱一下等著吃飯吧,明天大家去種菜我也一起去,”秦若道。

軍嫂們齊齊應了一聲,一群人往家屬區走去。

秦若回家端了盆子出來,正好遇上幾個軍嫂,眾人笑笑鬧鬧一起去了澡堂。

“哇,嫂子這嫩白的皮子,這細腰這身材……俺看著都稀罕的恨不得上手摸。”

唐二妮與另一個軍嫂一起站在水龍頭下,一邊洗一邊稀罕的看著對面的秦若。

“團長能樂意?你飽飽眼福就行了。”鄭雙花也笑著道。

“憑什麽他不樂意?”秦若一揚眉,“來二妮,給我搓搓背,我也給你搓。”

“那嫂子那給俺摸一下腰不?”

唐二妮是天生古銅色的皮膚,一雙眼睛黏在秦若身上恨不得流口水。

“給摸。”秦若笑。

等唐二妮歡歡喜喜的走近,秦若率先摸了她一把,“我先討個利息。”

眾人歡樂的洗完澡,出來時天擦黑了,賀鈞劍帶著拉練的隊伍也剛好回來。

得知秦若帶回來了魚給他們加餐,眾人歡呼著往食堂湧去。

賀鈞劍回到家屬院裏,秦若正在對著鏡子梳頭,頭發濕的還滴水。

他洗了手拿起擦頭發的毛巾走到她背後,大手給她擦著頭發,兩人在鏡子裏目光碰上,仿佛沒見過似的盯著彼此久久不願挪開視線。

秦若緩緩往後一靠,在即將靠在他胸膛上的時候,賀鈞劍按住了她手臂,“我身子一身的土,若若才洗了澡,當心又染臟了。”

“那你下午抱我的時候就不怕染我一身土?”

秦若轉頭面對他,“今天累了吧?”

“那時候若若還沒洗澡,我也一時沒控制住,”賀鈞劍放下毛巾,拿起那把白玉梳子看了眼,微微皺了下眉,這才繼續手上的動作給她梳頭發,“不累,看到若若回來,我渾身的力氣,還能越野三十公裏,可是我更想趕緊回來見你。”

賀鈞劍說完,又狀似無意的道:“這梳子上怎麽有個‘嬌’字?”

“這是漢武帝的第一個皇後陳阿嬌的梳子,這個字,是漢武帝親自刻的,”秦若從張生財的事到牛角梳裂開放出陳阿嬌魂魄陳情的事都簡要的跟賀鈞劍說了一遍。

“我給若若也做一個吧,”賀鈞劍道:“我知道若若不講究這個,可是我想讓若若用我給你做的梳子梳頭。”

“好的呀,那我等著。”

秦若從他手裏取下梳子,然後牽住他的手,“走吧,吃飯去了。”

“嗯,吃飯去。”

賀鈞劍笑看小姑娘牽著他的手,一路走到食堂門口,秦若這才放開手,賀鈞劍卻主動牽住她的,“走吧,不用放開,現在是休息時間。”

兩人牽手走進食堂,眾士兵見二人身影,紛紛高聲道:“多謝嫂子加餐!”

秦若朝他們回之一笑,然後跟著賀鈞劍去打了飯,趙政委朝他們招手,“來這裏來。”

“小秦啊,謝謝你,那天我頭腦發昏話沒說好,你別往心裏去。”

見兩人過來,趙愛國主動道了謝又道了歉,到底也是做思想工作的,認錯也十分坦誠。

“過去的事就不提了,咱們吃飯吧。”

秦若點了點頭,與羅雪娥並排坐在了一起,賀鈞劍在她對面坐下,身邊是趙政委。

“小狼崽子呢,我怎麽回來半天了沒見它?”

秦若剛往嘴裏餵了一口米飯,忽地停下筷子看著賀鈞劍。

賀鈞劍道:“出去玩兒去了,九點半就回來了,這兩天跟著我們去西山上拉練,似乎找到了捕食的地方。”

“它還不讓我跟,那西山我們都轉遍了,沒危險的。”

聽他這麽說,秦若這才放下心來繼續吃飯。

這一頓晚飯加了一道酸菜粉條燉魚湯,魚肉雖然沒吃多少,但鮮香的魚湯管夠,士兵們好久沒吃魚肉了,一個個都加了一碗米飯,用魚湯泡著吃。

吃完飯,秦若等賀鈞劍去洗了碗,兩人往回走的路上,小貪狼蹦蹦跶跶的出現了,肚子吃的圓滾滾的,站在秦若面前擋住了去路,然後往她腳上一趟,露出了肚皮不動了。

“我還當把你丟了,乳牙連我手腕兒都咬不破,你上哪兒吃的這麽飽?”

秦若彎腰把耍賴的小狼崽子抱起來,舉在眼前一邊逗著它一邊往回走。

賀鈞劍把人送到房間裏,才端起盆子去洗漱。

小狼崽子賴在秦若身上打滾兒鬧騰,秦若跟它玩了一會兒,就把它丟給了獓因和蜃龜,“你們帶它玩兒吧我吃了就想躺著。”

正在這時候,大門被敲響,一聲幹脆的聲音道:“報告!”

秦若一聽,這不是串門子的,這是有正事。

她起身去打開門,正好這時候賀鈞劍端著盆子回來了,門口的士兵朝賀鈞劍敬了個禮,“團長,軍營門口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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